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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薄荷貓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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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薄荷貓掉馬

周六的早晨,兩個人誰也不著急去上班了,沈易騎著被子,腦袋紮在江硯的頸窩裏睡的呼哈呼哈的,平常兩人因為工作的時候都需要起早,所以遮光簾一般都不拉上,昨天沈易是打定主意今早睡懶覺了,所以破天荒地拉上了遮光簾,此刻屋內昏暗。

江硯憑借強大的生物鐘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了耳邊均勻的呼吸聲,沈易毛茸茸的頭發抵在他的脖子上,有些出汗,他微微一動,身邊的人就哼哼,這他嚇的不敢動了,終於八點半沈主任才悠悠醒來。

自然醒的感覺真的太好了,沈易起來有個毛病,就是在床上伸懶腰,從前是一個人獨占一個大床想怎麽扭就怎麽扭,現在床上多了一個人,他就變成了摟著江硯,一會兒就睡覺並用將人纏住了,像是個樹袋熊一樣。

大早晨,不用上班,身邊愛人纏著,江硯感覺再下去會出事兒,他揉了一下沈易的腦袋:

“大早上別招我,不然你中午的羊排吃不上了。”

一聽羊排,沈易頓時像是撤退的八爪魚一樣,卷著被子離江硯遠遠的:

“你快去洗澡,今天你最重要的任務是廚子。”

廚子很給力,沈易洗完澡出去的時候江硯已經熱了牛奶,用黃油煎了吐司:

“中午有好吃的,早上對付一口。”

其實沈易從前周六日如果不值班在家,從來都是不吃早餐的,吃早飯幾乎是從認識江硯之後才養成習慣的,今天是個大晴天,陽光透過客廳的落地長照在了米白色的地毯上,連著餐廳也是明亮一片。

沈易抿了一口溫度剛剛好的牛奶,看向窗外閉了一下眼睛,滿臉的滿足:

“真舒服,感覺好久都沒有這麽悠閑過了,從清水村回來每天都像是趕集一樣。”

沒有答非所問的患者,沒有奇葩的家屬,沒有疲於奔命的工作,陽光明媚的周末,溫馨慢節奏的早餐,對面是剛談的帥氣養眼男朋友,還有中午即將上桌的大餐,每一樣都讓沈易感覺好久沒這麽舒坦過了。

江硯很喜歡看沈易瞇著眼睛的樣子,像是正在喝牛奶的小貓兒一樣,他甚至想將他唇角的奶皮吻掉,聽他提起這些日子也有點兒心疼:

“最近事情是多了一些,等到白三和之前連環案結束,我請幾天假我們再回到清水村住幾天好不好?”

沈易抱著牛奶杯在垮了臉:

“哪有那麽好請假啊,上次我已經將今年的年假都用完了,哎,這牛馬什麽時候能當到頭?”

哪怕是大主任也是不想上班的。

江硯笑了,他雙手交疊趴在桌子上,落在沈易身上的目光柔軟又帶著光亮:

“你什麽時候不想當牛馬了咱們就不做了,我們在家吃房租。”

沈易笑了:

“哎呦,忘了,我對面是個大地主呢,那不行,這做人得靠自己,最不可靠的一件事兒就是我養你,我還是安心當牛馬吧。”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江硯收拾碗筷進廚房的時候就給平常案件合作過的一個律師發了消息,問了他在房產證上加名字需要什麽手續,那邊回的很快:

“拿上結婚證,直接去加名字就行。”

江硯...

他正要回話沈易就進來了,一邊啃蘋果一邊趴在門上出聲:

“今天什麽菜色啊?江大廚。”

江硯趕緊收起手機,轉過頭來:

“烤羊排,紅燒豬蹄,炒青筍加一個涼拌海蜇皮,可以嗎?少爺?”

沈易笑瞇瞇的眼裏都是對大廚安排的滿意,大手一揮:

“可以,準了。”

江硯嘴角壓不下去地笑著:

“進去等吧,可以看個動畫片。”

“哄小孩兒呢你?”

說完之後沈易不知道想起來什麽,還真就轉身出去了,沒一分鐘,他就從醫藥箱裏拿出了一個獨立包裝的醫用手套,重新回到了廚房,就那樣明晃晃地在江硯的面前晃了晃:

“也不知道是誰昨晚說今天要戴上手套做飯,給我看個夠。”

江硯的動作一僵,他一回頭沈易就甩著那手套,好懸沒直接舞到他的臉上。

“更衣吧,江大廚。”

江硯笑了,也行,省的這家夥總是對著視頻一臉的癡漢相。

江硯的動作很麻利,首先是備菜,洗好了菜就是切蔥姜蒜備用,修長的雙手被包裹在專業的醫用手套中,握著刀柄的手很穩,切菜的動作幹凈利落,透過手套正能看到那分明的骨節處。

而且他似乎也有一個小習慣,就是蔥姜蒜雖然是一塊兒爆鍋,但是每切一樣都要重新刷刀,沈易忽然註意到他刷刀到最後的時候有一個用食指骨節處抹一下刀刃的動作,恍惚間有點兒熟悉。

用手指抹刀刃還算是常見的小習慣,但是用骨節抹刀刃這個習慣...沈易的腦中驟然一陣清明,對,這個習慣他看到過,就是在薄荷貓的視頻中,薄荷貓也有這個動作,當時自己還覺得他擦刀的動作帥極了。

懷疑的念頭一旦在腦海中盤旋,沈易驟然就發覺了不對,在清水縣這人幾乎是一比一覆刻和薄荷貓做的一樣的紅燒豬蹄,還有,對,還有他去他家中發現他廚房那黑白色的瓷磚...

“哎,你家這瓷磚和我關註的那個博主家的好像啊。”

“啊,這是那年裝修公司推薦的,說是明星款,設計費還多花了一萬多。”

明星款?狗屁的明星款,老狐貍,到這會兒了還在騙他,沈易一把將吃剩的蘋果核扔到了垃圾桶。

江硯回頭:

“吃完了,我洗了點兒草莓,要不要到屋裏去吃?”

沈易心裏哼哼,面上不顯,抱著手臂靠在門邊:

“那不行,我還沒過夠眼癮呢,呦,給我看看這雙手,你還真別說,這手套一帶,不比薄荷貓差啊。”

沈易上去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腕,一臉欣賞地看著他的手,弄的江硯又心虛又不自在:

“手還不都是一個樣子,不許鬧了,一會兒沒飯吃了。”

“哎,我和你說我們科室的小姑娘好幾個手控,都說手長得好看的人人也帥,你說薄荷貓大大現實中長什麽樣子啊?會不會很帥?我還挺想見見他的。”

江硯抽回手:

“謬論,手長什麽樣子和人有什麽關系?”

“瞎說,怎麽沒關系?這手指修長說明這人肯定不是矮胖挫,應該就是玉樹臨風那一掛的,正是我喜歡的那一類型,薄荷貓大大可是我夜班的燈塔,無數個夜晚都是他的視頻陪我度過的,他對我有特殊意義,哎,也就是不認識他,要是真的見了他本人,可能我就不喜歡你,我沒準會喜歡上薄荷貓大大。”

沈易一臉憧憬地說著,這副就差快要星星眼的樣子,讓江硯沒來由的一陣酸,好像一個醋壇子就在胸口咣當:

“你就那麽喜歡他?那要是他比我帥,你是不是就後悔了?”

沈易閑閑地靠在廚房一邊的臺子上,摸了摸下巴:

“也不是不可能,薄荷貓大大對我是特殊的,你懂吧,在那種加班的深夜,他陪伴我前行,我倆的情誼有兩年多呢,我才認識你多久啊。”

一刀正中江硯的心口,雖然他明知道陪伴沈易兩年多的薄荷貓就是他自己,但就是不舒服,如果薄荷貓是別人,沈易就真的可能後悔和他在一起了。

江硯低下了頭,繼續切手上的蔥姜,不說話了。

沈易看著他這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有些無語,騙他這麽長時間的人是他吧,弄的好像他欺負了他一樣,他還有情緒了。

哼,他就說。

“你是不是吃醋了?吃醋了也沒用,薄荷貓大大就是帥,就是好,我就該先認識薄荷貓大大,沒準他也喜歡我呢,他經常在評論區回覆我你知道嗎?別人都不回就回我,我對他肯定是特別的存在。”

沈易就像是一只得意洋洋晃著漂亮大尾巴的貓一樣,靠在一邊仰頭暢想,忽然江硯微微驚呼了一聲,沈易一轉頭,就見他切到手了,醫用手套都被割破了,殷紅的血將手套裏都染紅了,他嚇了一跳:

“切到手了?快脫下手套。”

沈易幫著他脫下手套,江硯就直接將水龍頭打開沖洗傷口,血水染紅了池子,沈易這才看到這口子割的不淺,沈易連忙拉著他出來

“快出來,我去找藥箱。”

他剛要把人按到沙發上,江硯卻搖搖頭:

“別弄臟地毯。”

客廳的地毯是個淺米色的,江硯微微垂著頭只站在餐桌邊上,像是一個受了傷卻小心怕弄臟地毯的大狗一樣,這句話讓沈易的心一下就緊縮了一下,手上的血滴在了白色的瓷磚上,顯得觸目驚心,沈易趕緊進屋拿了醫藥箱。

傷口割的挺深的,他先是消毒止血,半天之後口子才算是不怎麽流血了,餐桌上的醫用藥棉都變成了紅色,他給傷口上了藥,包紮好之後,江硯都是一聲不吭。

這人從前天天做飯也沒說切到手指,沈易有點兒心虛,不會是因為他剛才說薄荷貓他醋了吧,但是薄荷貓分明就是他,他醋個什麽勁兒啊?

江硯包好了手就要起身回廚房。

“哎,幹嘛去?”

“去做飯。”

“手都傷了還做飯?”

“沒事兒,也不是什麽大傷,快切完了。”

沈易在他身後撓了撓頭,他們兩人好不容易有一天能在家裏好好吃飯,這氣氛不能搞成這樣,他一把拉住了江硯,扯著他的一個手臂就將人轉了過來,雙手扣住了他的腰,有些試探地問:

“是不是有情緒?不喜歡我說我喜歡薄荷貓?”

不會吧?他不可能認錯,這人就是薄荷貓,他喜歡薄荷貓他應該高興啊,這是唱的哪一出?

江硯別扭地沒有看他:

“沒有,就是不小心切到手了。”

沈易深吸一口氣,將他的臉掰過來看著他:

“說,是不是有事兒瞞我?”

江硯睫毛輕顫,心裏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沈易是不是猜到什麽了?

這不自然的小表情分明就是寫著有事兒,沈易不逼他一把,這小子又走到死胡同去了:

“你現在主動坦白,我算你自首。”

江硯猶疑了半天,想起之前他騙沈易時這人的生氣,覺得不能繼續縮著了,半晌才出聲:

“你看出來了?”

沈易哼哼兩聲:

“我看出什麽了?說清楚。”

江硯看向了他,濃密的睫毛覆在眼睛上,無端多了兩分無辜和可憐,就像是闖了禍,然後認錯的小朋友一樣,聲音有點兒軟軟的:

“我就是薄荷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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